众人立马四散而空,留时春柔站在原地。
投向时春柔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同情。
刚才进去的女人死得那么惨,不知道下一个会怎么样?
时春柔同样手心汗津津,但脸上已经摆出豁出去的表情,福身朝飞鱼服侍卫行个礼,直接抬步往里走。
她想得很清楚。
去伺候督主可能会死,可如果被打发回皇宫,那便是必死无疑。
搏一把,总是不亏的。
推开雕花镂空的木门,清冷的檀木线香与淡淡血腥气息交织着往时春柔鼻尖里钻。
房梁上悬坠无数黄色经幡,经她开门时的微风一带,便开始翻转飘荡起来,隐约可见里头一道墨黑色的身影。
虽然隔着远远地,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仍旧清晰可见。
他着一身黑色衣裳,昏暗灯光下布料上映出淡淡光泽,袖口处露出截冷白腕骨,黑色佛珠缠绕在上头,一颗一颗捻着,嘴中颂着佛经,喉结便随着声音上下滚动。
不是墨云渡又是谁?
时春柔嗓子不紧有些发紧,脚下犹如灌了铅,不受控地站在原地没法往前了。
这是人在极度恐惧下的表现,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
但,她不能逃,也逃不了。
“督主……”时春柔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发颤,却千转百回,穿过重重经幡落进墨云渡耳中,活像是只蛊惑僧侣的妖精。
墨云渡捻佛珠的动作一滞,终于缓缓转头过来。
时春柔也愣了。
她早听宫里的人说过,当今督主俊美无边,还以为是个阴柔女人的长相,没想到这般俊朗,下颌分明,剑眉星目,一副意气风发少年将军郎的模样。
只不过此刻这“少年将军郎”面露不悦,绯薄的唇下压着,望向她的眸间已经多了几分杀意。
哐当!
一声清脆响声,时春柔脚边多了把锋利的匕首,刀刃闪着寒光。
“自已动手吧,省得我脏了手。”
扔下这话,墨云渡再次捻动佛珠,对面面前的佛祖画像,面色虔诚的摆了摆。
明明身后便是地狱般的场景……
可,时春柔并不打算真的让自已掉进地狱里。
她飞快思索片刻,而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布料随着弯腰动作摩挲过少女寸寸背脊的声音自然也钻进了墨云渡耳中。
呵!
墨云渡心中冷呵,暗道这倒是个又蠢又聪明的。
下一瞬,只听见匕首割开衣裳的裂帛声!
墨云渡转眸,看了过去。
刚才还规规矩矩站着的少女,此刻拿匕首划开了衣裳,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少女身上带着一股淡淡馨香,迅速占据了整间屋子。
仅仅是闻,墨云渡已经被逼得红了眼尾,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
他手里的佛珠捻得更快了,在指间翻转,声音里泛起杀意,“你找死!”
“督主,奴家正是想活才这样做的。”时春柔开口,樱桃红唇一张一合,烛光下泛着诱人光泽。
当着墨云渡的面,她迅速脱了身上的衣裳,又掀裤脚来,露出大半截的腿来,摸准了皮肉底下没有大血管。
而后举起锋利的匕首,照着腿间嫩肉便刺了下去。
刀刃入体,时春柔发出一声惊呼,咚地倒地,皙白的小脸几乎要透明了。
鲜红的血流出来,划过那豆乳似的腿肉,红白相间,分外夺人眼球。
墨云渡脑子里几乎不受控地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女人的血尝起来是不是也是甜的?
可下一瞬又打消了这念头。
该死,这女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墨云渡漆眸被杀意笼罩,打算伸出手,直接将时春柔给掐死。
而时春柔赶在他之前,拿脱掉的衣裳沾了血,颤着指间送到墨云渡面前。
声音里带着哽咽,眼里也蒙着莹莹水光,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督主,这样您便可以去向皇上交差了。”
墨云渡手顿住,语气讥讽,“本督主要交什么差?”
虽然还是那副薄凉的态度,可眼底的杀意已经收了几分。
赌对了!
时春柔乘胜追击,强迫自已忽略腿上的疼痛,换了个跪姿,浑然不知墨云渡的眼神幽暗了几分。
她继续道,“督主知道的,奴是皇上送来给督主的礼物,若是督主不收,奴大不了便是回去被赐死,可皇上还会再向督主送来更多的女人,督主一心礼佛,怎可被这些女人牵绊住呢?”
可如果交了她这张“落红帕”上去,皇帝便不会再执着送女人过来了。
她能活,墨云渡也能得个清闲。
两人双赢,不好吗?
墨云渡睨着她,没接那张落红帕,倒是迈步朝她走去,“你倒是个巧言令色的,与本督主双赢,你也配?”
时春柔没来得及再开口,纤细皙白的脖颈已经大手扼住。
窒息的痛如潮水般袭来,肺里跟灌了滚铅似的,憋闷得时春柔一张小脸全红了。
她双手扣住墨云渡的手臂,艰难开口,“督、督主,奴好……难受。”
墨云渡眼神里泛着冷,“死了就舒服了。”
时春柔难受得厉害,两只手无意识地胡乱去抓,一不小心便勾住了墨云渡的衣襟,往前拉拽,只听见刺啦一声。
墨云渡的衣裳,竟然被她给硬生生扯开了!
两人本来就贴得近,此刻又都衣衫不整的,能轻而易举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倏然,墨云渡颇为愕然地瞪大了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