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木的珠子欢愉得到处乱崩,其中一颗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精准无误的弹进了时春柔半开的衣襟里头。
力道不大,但正好打在了一处淤青上,直接疼得时春柔哼出声。
望着墨云渡愈发阴沉的脸庞,时春柔赶忙将那颗珠子掏出来,连带着地上那些也一并拾起,双手捧到他面前去,“督主,珠子都在这里了。”
墨云渡却不看,薄唇紧闭,只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阴森森的滚字。
时春柔从善如流,立马退出房间。
外头,一众女人正踮脚张望着,见她出来便立马迎上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
“你居然活着出来了,督公怎么样你了?”
“你衣裳都烂了,膝盖淤青,脖子上还有勒痕,督主居然玩得这么狠?”
“你裤子上全是血,是不是被撕裂了啊?”
“……”
都是教习嬷嬷手把手带出来的,说的话要多荤有多荤。
时春柔张张嘴却没说出话,脸颊哄哄的发烫。
刚才的情况,没她们想的那么深入,但也算是非常刺激了。
而飞鱼服侍卫已经看见了她手中的佛珠,当下心里有了定夺。
看也不看其他人,只对时春柔开口,“你,跟我走。”
大概是给墨云渡面子,语气多了几分客气。
时春柔乖乖跟在侍卫后头,七拐八绕去了东厂的一处院子,被安置在里头。
“就在这里待着,以后这便是你的住处了。”
言下之意,她是被留下了。
时春柔紧绷了一夜的弦终于松开,连声道谢送走侍卫,回到屋内,坐在了桌前。
成功了!
起码现在是活着留在了东厂里,留在了督主身边,不用马上就死了。
至于将来,走一步看一步,她总能想出法子活下去的。
情绪平复下来,时春柔后知后觉,才发现身上难受得紧。
衣裳早就破破烂烂又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线条来,更别说大腿根的那处伤口,一阵阵的火辣辣。
她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屏风后头发现了澡盆,里头还有洗澡水,居然还是温热的。
水面上撒了花瓣,淡淡玫瑰香气经热气一熏,竟然压过了她身上自带的馨香味道。
时春柔迅速脱了衣裳泡进去,被温热的水激得一个哆嗦,身体又冷又热的,莫名滋味在身上拉扯。
她死死咬着牙免得发出什么声音,迅速捧起水将身上的血渍给洗干净。
等洗完了,才发现一件事情。
她没有干净衣裳可以换。
来时穿的那件襦裙早就破破烂烂了,还全是血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叠了好几层上去,这会儿再套上,那澡就白洗了。
纠结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继续蹲在了澡盆里。
直至墨云渡踏进来,她居然还蹲在里头。
墨云渡扫视屋子没瞧见人,剑眉已经蹙起,还没出声,就听见屏风后传来时春柔的声音。
娇娇弱弱的,“督主,奴在这里。”
墨云渡循声跨过屏风,见时春柔扒着木桶边蹲在里头,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莹润水珠便跟着坠落。
胰子和她身上的馨香味道交织 ,在墨云渡的鼻尖盘旋,仿佛又回到了佛堂里的那一幕。
墨云渡漆眸沉了沉,声音沙哑,“你躲这儿做什么?”
“督主,奴没有可以换洗的衣裳。”时春柔回答着,将身子又往水里埋了埋,冰冷的水刺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墨云渡紧了眉头,转身去柜子里取了套衣裳,丢给时春柔,转身出去了。
时春柔赶忙拿起衣服,才发现居然是套男人的寝衣。
布料柔软昂贵,上头还用金丝绣了祥云图案。
这,督主大人是让自已穿他的衣裳?
“还在磨蹭什么?”墨云渡不耐烦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时春柔轻咬红唇,也不顾及那么多了,哗啦一声从桶里站起来,胡乱的擦了擦水渍,便将那件寝衣往身上套。
墨云渡身姿挺拔,衣服也出奇的大,需要紧紧裹在身上才不会往下垮。
时春柔折腾得额头冒了细汗,终于是勉强穿好了衣裳,光脚走了出去。
此刻墨云渡正坐在桌前喝茶,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那盏甜白釉的茶杯,热气萦绕盘旋,消散在他俊朗冷邪的面庞前。
“督主。”时春柔走到跟前,小声开口,“多谢督主给奴的衣裳。”
墨云渡慢悠悠抬起眼皮,扫了眼面前的女人。
那身宽松的衣裳被时春柔一裹,便轻松勾勒出了女人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衣摆下那双若隐若现的脚趾头有些泛红,像极了宫中御品的粉色玉珠子。
墨云渡喉结滚了滚,眼底蔓过一丝戾色,“谁让你把衣服穿成这样的,脱了!”
脱了?
时春柔愣住,下意识用手护住胸前。
若是脱了,那她身上可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啊。
见她不肯,墨云渡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怎么,等着我来帮你脱不成?”
“奴、奴里头……”时春柔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她本就是送来供督主玩乐的女人而已,刚才在佛堂里还能豁出去,这会儿反倒矜持上了,实在说不过去。
可没了性命之忧,让她豁出去脱光站在男人面前,又实在做不到。
一时慌张,时春柔下意识往后退,脚却踩中了身上拖曳的衣摆,整个人便瞬间失去了重心,踉跄着要摔倒。
时春柔胡乱伸手去乱抓,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
事实上也的确抓到了什么布料,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她松口气,想要抬头重新站好。
可刚仰面却愣住了。
她刚才居然不小心拽到了墨云渡的腰带。
她跟着踉跄,人还没站稳,墨云渡便直接扯回腰带迅速系好,那份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被时春柔敏锐地察觉到了。
督主,好像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